《马上金羽陌上尘》POV3轩子佩[4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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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 巍峨的盖马大山,千里迢迢地赶来观礼。
    金羽卫小队冒充的,正是宁公特粟鞨出虎水部。奇怪的是,几百年来一直明里暗里在粟鞨各部之间挑拨是非的大宁朝辽镇驻军,却对此事不发一言。摆出了一副放任大家结盟修好的态度。
    “等咱粟鞨人今后不再互相打仗了,我们野鹤的骑兵,再加上他们咸州的步卒,还有你们宁公特的勇士,咱们联合在一起就再也不用怕高鲜人了!到时大家一起从我们野鹤出发,不多时就能抵达高鲜的朔、汉二道,哈哈哈”说道这里,野鹤壮汉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兴奋,仰天大笑起来。
    “何止不怕高鲜?就连大宁的边军也不是咱们的对手!”
    轩子佩这话说得既真诚又豪迈,野鹤壮汉也被他的豪情所感染,再一次为“远道而来”来的好汉斟满了盛酒的葫芦碗。
    “宁公特勇士果然彪悍!对,只要咱们联手,大宁边军也不是对手!这些年,我们野鹤被大宁边军强逼着东征西讨!打韦兀人!打咸州!甚至连自己的兄弟部落都得照打不误!多少好汉子就这样白白地死掉了等咱们抢完高鲜,接下来就要去抢大宁!”
    “对!抢大宁!”轩子佩仰头将葫芦瓢中的劣酒一饮而尽。劣酒如寒霜般冲破了熊熊燃烧的篝火,将轩子佩激得打了个冷颤。
    “这个活要是没干好,用不了多久,他们的铁骑,就当真会在大宁境内四处窜扰了!”
    成败与否,全看我们这几名兄弟了
    坐在阴影处的关鹏举悄悄投来了一个眼色,轩自佩轻轻颔首,关鹏举随即不动声色地离开篝火,将自己隐进了幽深的夜色。
    “喝酒!今天咱们先用这酸马奶酒与野葡萄酒委屈下肚肠,待日后掳掠归来,再一同生起篝火,用高鲜的高粱烧酒、大宁的各色美酒犒劳我等的赫赫战功!”
    举人再一次举起了手中的酒囊,听着他的祝酒辞,轩子佩不由得暗自皱了皱眉——即便是用粟鞨话,举人也逃不掉这文邹邹的臭毛病。
    这一场夜宴直开到凌晨时分方才渐渐散去,皮帐内、小河边、草地里,各部粟鞨勇士彼此枕藉,横七竖八地醉倒了一地,发出雷鸣般的鼾声。晨曦下,关鹏举披着朝露回到了金羽卫的皮帐里。
    “如何?没什么岔子吧?”吕砚凝悄声问道。
    “没问题,一切照常“关鹏举冷静地回答。
    “啧啧,声音中满是疲惫啊,想来昨夜关兄一定是累着了!”田利常笑嘻嘻地打着趣。
    “姐夫,如果事情顺利,千户大人肯定会如约帮她从中斡旋吧!”关鹏举没有理会好兄弟的调侃,直直地看着吕砚凝的双眼。
    “放心,姐夫知道你的心意,区区小事,对咱金羽卫来说算不得什么!”吕砚凝轻轻地拍了拍关鹏举的肩膀。
    一时间,帐内众人均是默然不语。
    辽东金羽卫中,关鹏举的身世最为坎坷。他的外祖父是辽镇边军的一名游击,二十余年前,一队入寇的野鹤粟鞨汉子回程途中顺手打破了一个边军的烽燧墩,将守墩兵丁杀死后,掳走了墩内的几名女眷,关鹏举尚是少女的母亲那日恰好来此烽燧墩做客,因此一同被掳。
    粟鞨部落多如牛毛,关鹏举的外祖父苦苦找寻近10年,方才弄清了女儿的下落,此时,关鹏举的母亲已经与当日将自己劫走的粟鞨骑士结为夫妇,而关鹏举也已经七岁了。
    相认后,关鹏举的母亲不愿离开与自己感情已深的粟鞨丈夫,但思虑之下,还是将孩子送回了外公身边。
    关鹏举被外公接回后不久,父亲的部族就在大宁边军及兄弟部落的联合打压下不得不离开故地,举族向东迁徙,多年颠沛后,最终与高鲜国达成协议,成了一支守护在高鲜边境,抵挡咸州粟鞨入寇的雇佣签军。
    关鹏举外公取关鹏举父亲野鹤粟鞨瓜尔江氏之谐音,在布政使衙门登户籍时给外孙报了一个关姓,为了让孩子精忠报国,便仿效前朝大将,为其取名鹏举。
    随后,外公又多方活动,最终在关鹏举15岁那年给他谋了个推恩金羽卫小旗的职位。并亲自将外孙送至吕砚凝麾下当差。吕砚凝的夫人是关鹏举的表姐,二人不仅是同袍,还是姻亲。
    粟鞨血统的金羽卫,这关鹏举乃是独一份。
    关鹏举18岁那年的初冬,偶然在一次巡哨途中从狼口里救下了一名粟鞨少女,惊魂未定的少女依偎在关鹏举的怀中,却越发感觉自己的恩人竟如此眼熟。而恩人看自己的目光中也充满了疑惑。
    “莫不是你!|”
    “竟然是你!|”
    关鹏举救下的这名少女,竟然是其幼年的玩伴——野鹤·鸿溪。二人幼年时曾一起在野鹤城旁的小溪中捉鱼,一起在开满野花的向阳山坡上嬉闹,还曾与其他小伙伴玩那过家家的游戏。
    时隔多年,二人再次重逢,共骑一马,顶着萧萧而下的碎雪,朝野鹤城方向徐徐而行。17岁的鸿溪已经被公认为野鹤第一美女,而粟汉混血的关鹏举则是金羽卫中数得着的英俊后生。二人时而忆起童年往事,时而聊到现今的生活,时而轻轻依偎默然不语。
    野鹤城的炊烟,终于还是从地平线处袅袅升起。关鹏举将鸿溪抱下战马,离别之际,鸿溪的浅吻伴着雪花一起飘落在了关鹏举的脸上
    “成败与否就看今晚了!诸君可否愿与我并肩而前?”吕砚凝的目光深邃平稳,看不出一丝波澜。
    “愿与大人并肩!愿为圣上尽忠!”众金羽卫一齐轻声答道。
    “好,今夜我与子佩、鹏举于主寨起事!利常、举人在马厩策应,萧关客、桑空林、金卓散在城外各处广造声势,沐秦声居中救援!只要主寨火起,各人便可自行便宜行事!”
    “得令”
    “鹏举,你现在悄悄带上利常和举人去密室准备家伙。其余弟兄抓紧时间休息,日落前分批去密室取货,事毕后于城北天星峡汇合,不要忘了咱金羽卫的铁律:不成功,便成仁!临阵退缩、胆怯被俘者,皆以通敌谋反论处!”
    白日里,又有部分粟鞨部众陆续抵达了野鹤城,城内部众杀猪宰羊,为今晚的结盟宴和明日的大婚庆典做着准备。
    正午时分,一座高大的皮帐在城外竖起。
    “是真金家族的战旗!咸州的真金家族到了!”看着在皮帐顶端迎风狂舞的獠牙旗,城外的欢呼声瞬间响彻云霄。
    人们知道,这次盛会中的主角,咸州粟鞨真金家族族长艾森阙洛·昌安率领次子小野牛、幼弟昌觉现已抵达野鹤城。
    一瞬间,獠牙旗在野鹤城上空卷起的喜气点燃了粟鞨人心头的熊熊野火!
    咸州、野鹤、宁公特我们应该是族人啊,为什么要当仇敌呢?百余年的互相征伐后,这种说不清的感觉开始在粟鞨人心中同时萌发
    等不及日落,性急的粟鞨人就已经开始了狂欢。欢呼声此起彼落,一浪高过一浪。直至将太阳撵下山岗
    轩子佩将一个精致的小弩并十支弩箭装进腰间的皮囊之中,他低着头走出营帐,穿过城外欢腾的人群,来到了城寨之中。木栅内,一圈圈低矮的地窨子杂乱地环绕在主寨四周。
    据古籍所载,东北先民世居于坟冢之中,与先人尸骸共处一室。之所以会有这种讹传,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们所住的这种房屋与坟墓过于相似——建屋之初,要先向地下挖掘五尺,再用树干搭建出类似于帐篷的墙壁,树干之间的缝隙则以泥草填糊。虽然外形有碍观瞻,但在东北长达五个月的冬季里,这种形制的建筑却是最为保暖的。
    与城外喧嚣的河畔相比,城内的行人反而不多。一阵凉风从清冷的城内吹过,轩子佩不由得打了个喷嚏,刚从抚奴城出来时天气还热得很,现在,已经是深秋了
    三下、一下、一下、四下,他有节奏地敲着一间地窨子的门,门“吱”的一声打开了。一人手执短矛站在门内——是举人,室内昏昏沉沉,一股怪味弥漫其间。
    拾阶而下,只见一具尸体歪倒在墙边,咽喉处有一个血肉模糊的窟窿,创口很新鲜,似乎仍在不住地喷吐着血气。
    夕阳从小小的窗口透入,照在尸体空洞的脸上,此人生前年约三十有余,粟鞨的鼠尾头明显是新剃的。一个小物件从门前飞至轩子佩手中,不用看他也晓得,这是辽镇边军哨骑所佩的腰牌。
    “白日里就看见了这厮,没发现有同伴,总时鬼头鬼脑地在屋旁窥探,但为了保险,刚刚才骗过来宰掉的。”举人顿了顿手中的矛杆,轻描淡写地说道。
    “好,放在这就行,就算是一处上给粟鞨人的眼药!”轩子佩将腰牌重又塞回了尸体怀中。
    “你看,这些家伙够不够你们在主寨处使用,配这玩意太麻烦了!我这一天从早干到晚,也没做出来多少”田利常将一个小皮包递了过来。
    “够了,主寨内有松明火把,我用不了多少,一会给萧关客他们多带些吧!”轩子佩掂了掂皮包,小心地背在了肩上。
    “一会我们在主寨得手后,你俩要先等一下,听见城外乱了,再去动马厩!这样效果会更好些!”轩子佩忍不住又多叮嘱了两位小将一句,方才转身朝外走去,经过举人身边时,二人轻轻地击了下手掌。
    深秋的黄昏转瞬而逝,几步的功夫,轩子佩就从夕阳跨进了黑夜。
    主寨就在前方,和低矮的地窨子不同,这里却是一处高大的所在,三丈多高的红松一根接一根围成寨墙,比城墙还要高出一丈有余,遇有战事,这主寨就是一座压制周边的高大箭塔。据鹏举得到的情报,这座寨子平时并不住人,主要被粟鞨人用作宴饮议事之用。
    “寨墙上值班的听着!贝勒爷有令,今夜开恩,不用你等值守了。贝勒爷说了,今天全粟鞨的勇士都在咱们城内外守卫,任谁也攻不下咱们的城寨!你们也一起下去喝酒吧,莫要让咸州人、宁公特人把咱们瞧扁了!”
    轩子佩沿红松寨墙上的便梯攀上寨顶。微微露头朝上方喊道。喊罢便头也不回地原路而返,隐伏在城角的阴影处。
    “呼呵!|”寨顶上旋即响起几声欢呼。三名守卫欢天喜地地从便道溜下寨墙,小跑着向城外赶去。
    待众人走远,轩子佩复又从容地登上了寨顶。寨顶开有几扇天窗,从中可以清楚地看清寨厅内的情况,主寨长宽各三十步,三十余方木桌摆放其间,这些桌子均是用整个的大树墩子加工而成,一桌可坐上七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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